2018年12月24日，晚上八点整，小雪。

王耀轻轻地打开了办公室的门。暗红色的龙纹地毯，雕花木桌与某位逝去名家的长幅山水画让他回到了避风港。秘书已为他泡好了茶，茶尖在杯中随性翻滚。

王耀松了松领带，仍正襟危坐，端起那杯茶，才陷入布沙发中。

好累，王耀想。他这么想，嘴角勾起笑意。

他这两天想破了头，就是没想明白俄/罗/斯/总统怎么如此允许下属乱来。

前天，那个叫伊万的人突然冲进了他的办公室，王耀还以为是什么犯罪分子非法闯入呢，那金属门把与木门的激烈摩擦声着实把王耀吓了一跳。伊万像浑然不知王耀受到惊吓似的，直接越过雕花木桌，把王耀一把揽在怀里，他的身体填充了王耀肢体间的每一个空隙，用最良善的口吻道:“小耀，冬至快乐。”

这头笨熊飞来北京的事每一个外交部官员都知道，就他——王耀，一点也没得到相关消息。王耀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，怀疑自己是不是平日里对下属太好了，国家象征来访这等大事也敢瞒他！王耀以为自己是恼的，但脸上的笑纹更深了。

当他问起伊万为什么会来，伊万回道:“我跟上司说，今天是冬至，上司就让我来了。”说着，伊万又把王耀抱紧了些。“对了！当然是偷偷来的，不算正式访问。”伊万猜到了王耀在想什么，在王耀问出口前，好似天真无邪地无意提起回答。

王耀既恨铁不成钢地抱怨伊万对待国事不够严肃，毕竟两个国家象征像这样会面真是太随意了，可又怀念这份胡闹，再怎么说他也是个人，七情六欲总该有的，他对伊万……

是的，王耀爱着伊万。他活了几千年，方得知爱上一个人是多么难得的事情。

“咔嚓——”是开门声。那人没有事先敲门，王耀就得知是哪一位了。落下的点点雪花融化在伊万的白围巾上，细雪残留在他的碎发间，更衬得他与王耀对上的眼睛柔和了。伊万把那门轻轻推上了，“咔嚓——”

“我要回莫斯科了。”

王耀握紧了茶杯，又把它放下。伊万缓缓向王耀走去，王耀也用目光迎接他，缓缓站起来。王耀向前走出一步，与那厚实的身板贴近了，他仰起头，更近了。随即，王耀与伊万的唇重合了。王耀贪求令他失魂的冰凉嘴唇，他在克制自己的欲望，转瞬间就离开了这片圣地。伊万却不满足，王耀迷离微红的双眼使他无法抑制冲动，他的舌迅速侵占了王耀的口腔，淡淡的茶香跌入厚重的积雪，成为混沌，好像这样就能让王耀身心的每一寸属于自己。直到伊万征服了王耀，他才把王耀从纠缠的舌尖中解放出来。

他们的喘息也带着情欲的味道，放松的拥抱给予呼吸的余地。

“平安夜快乐，伊万。”

“我很开心。但一个吻就能打发我吗？”

“是两个。”

“好的，小耀。是两个。但这也不够。”

王耀笑了。

“我会和你一同去莫斯科，你不会一个人的。圣诞快乐，伊利亚。”